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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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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去了,被拒絕後多少有點尷尬。她自嘲地吐了吐小舌頭,一點兒沒生氣,跟在往樓上走的徐天頌屁股後頭,依舊殷勤有禮:“爸爸你坐了這麽長時間飛機累了吧,要不要先洗個澡?我只知道你大概這個點回來,想著你肯定要先吃飯的,忘了讓人給您放洗澡水了。我現在就去弄。”

阮箏快走幾步,剛要走過徐天頌的身邊,就被對手一擡手攔住了。徐天頌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一雙顧盼神飛的眼睛裏寫滿了探詢。半晌他收回目光,語調依舊冷淡:“我自己會弄,你不用管我。”

阮箏連碰了兩個釘子,心裏雖然窩火,面上卻一點兒也沒露。她一副聽話的模樣,向後退了一步,“恭送”徐天頌上樓,嘴裏還不放棄地“勾引”他:“爸爸,我等你吃飯。”

徐天頌頭也沒回,扔了一句話下來:“你自己吃吧。”走到拐角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扭頭看阮箏,“提個意見,以後別叫我爸爸,叫我名字就可以。”

他自顧自說完,也不等阮箏答應就上樓去了。他沒有考慮阮箏的感受,如此獨斷專行,阮箏自然也不會考慮他的感受。所以當徐天頌故意在樓上磨蹭了兩個小時下樓後,發現阮箏竟還在餐廳裏等著他時,他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崩壞得很嚴重。

阮箏趴在餐桌上,似乎是睡著了。原木色的長桌上擺了十幾個碟子,上面都用盤子蓋著。徐天頌伸手摸了其中一個,還有些微溫,估計做好有一會兒了。

徐家的總廚聽到動靜後走出來,一臉抱歉地向徐天頌解釋:“阮小姐聽說您今天回來,非要親自下廚。她忙了一下午了,從洗菜切菜到做菜,全是一個人完成的。我想幫幫她,她不讓我進廚房。您要不要嘗嘗?”

總廚說這番話時一直在觀察徐天頌的表情,但那表情讓他看不明白,太平靜了,沒露出一絲類似於欣喜或是讚賞的意味。總廚本想拍拍未來少奶奶的馬屁,替她多說幾句好話,但自家老爺這麽一副意味不明的態度,他也不敢再說什麽,只能建議道:“菜有些涼了,要不給您熱熱?或者我再做幾道您喜歡的?”

他的話音剛落,阮箏的身體微動了兩下,慢慢醒轉過來。她擡起惺忪的睡眼看了徐天頌一眼,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摸著耳朵道:“對不起爸爸,我睡著了。”

她這樣子其實有幾分可愛,帶了點少女特有的天真。徐天頌覺得即便是裝出來的,總也比一臉傲嬌樣討人喜歡。於是他自動忽略了那個令他蛋疼的稱呼,隨便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扭頭對總廚道:“替我盛碗飯,謝謝。”

飯很快盛了上來,兩碗。阮箏等徐天頌拿起筷子時,自己也跟著捧了碗。徐天頌看她一眼,沒有馬上開吃,而是問道:“我說了讓你別等我,為什麽還等?”

“您是長輩嘛,沒道理您還沒吃我先吃,這不合規矩。”

“我是長輩你是晚輩,你不聽長輩的話,同樣不合規矩。”

阮箏沒料到他反應這麽快,重新把碗放下,一臉為難道:“那怎麽辦?您罰我吧,罰我今晚不準吃飯。”

如果換作別人,徐天頌大概會賞他一個白眼。但阮箏一副乖巧小貓的模樣,讓徐天頌一下子沒了興致。他索性別過頭不去看她,伸手夾了一筷子雞肉到碗裏,放進嘴裏一咬。

阮箏一直盯著他的表情,臉上充滿了期待,眼睛裏少見得閃現著興奮的光芒。徐天頌的表情由始至終沒有變過,那塊雞肉從進到嘴裏一直到吃下肚子,他精致的容顏維持得相當好。

“好吃嗎?”

徐天頌放下筷子,吐出兩個字:“難吃。”

他不是故意要找茬,事實上確實很難吃。雞肉煮得時間不夠,有點難咬。糖加多了,鹽放少了,甜得讓人發膩。這菜裏似乎還加了奇奇怪怪的香料,有股說不出的怪味兒。

“這種手藝你也好意思拿出來糊弄我?你在美國的時候沒學著自己做飯?”徐天頌的臉色終於變得有點難看了。

阮箏一臉的抱歉:“我一般只吃炒飯,蛋炒飯,飯炒蛋,留學生都這麽過來的。要不就是煮點意大利面,把買來的醬汁往上一澆就可以了。我今天第一次這麽大陣仗地做飯,做得不好您別介意。下次我一定努力。”

“還有下次?”徐天頌的那個白眼終於翻了出來,盡管翻得相當漂亮優雅,但依舊充滿了嘲諷的意味,“再有下次,你就當著我的面,把自己做的菜全吃光!”

作者有話要說: 看出來沒有,老徐對待小阮和對待小徐是一樣的,嚴厲的慈父啊。不過小阮沒小徐這麽弱,多少有點搞不定她呢。而且很快他就要意識到,他一點兒也不想當小阮的爸爸啦。

☆、獻殷勤

阮箏根本就是故意的!

徐天頌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這些菜不是她不會做才導致的意外,而是她故意做得這麽難吃的。她說她在美國沒怎麽好好做過飯,可剛才總廚卻說她一手包辦了這一桌子的菜。一個不會做菜的人,未必不能做一桌子的菜,但絕對會手忙腳亂,把廚房搞得一團糟。

剛才他進來時已經看過了,廚房幹凈整潔,不像遭過災的模樣,這證明阮箏是很能掌控廚房的。一個做菜有條理不會把廚房搞亂的人,怎麽可能把調味品放得這麽具有藝術性?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是故意的,就想看看自己的反應。

是在測試他對她的容忍度嗎?

徐天頌掃了她一眼,發現阮箏真是個演戲的天才。自己才露一點威脅,她立馬就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沒有爭辯沒有解釋,乖乖低下頭順從地“哦”了一聲,一下子將他的形象襯托得既可惡又兇殘。

大灰狼徐天頌完全沒理小白兔阮箏,放下筷子起身去廚房。他順手打開冰箱,從裏面拿出一塊新鮮牛肉來,挑了把稱手的刀出來,三兩下就切成了肉絲。他拿起砧板,刀鋒在上面流暢地一刮,肉絲悉數掉進準備好的寬口碗裏。酒、生抽、胡椒粉,徐天頌每樣各灑了一點,連手套都沒戴,直接徒手將調料完整地抹在了肉絲上。

把肉擱在一邊後,他又換了把刀開始切青紅辣椒和洋蔥。阮箏就這麽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一雙漂亮修長的手在眼前上下翻飛。他力氣很大,用力相當均勻,不多時紅絲綠絲黃絲就切得整整齊齊,碼放在一起顏色格外鮮亮。

鍋裏的水已經煮開,徐天頌打開櫃子拿了包意面出來,有些粗暴地扯開,隨意拿了一把灑進鍋裏,另一邊的爐竈打起火來,拿過個炒鍋來炒剛才腌的牛肉絲。不過幾十秒,偌大的廚房裏已是香飄不斷,聞著令人食欲大增。

阮箏有些按捺不住了,探著腦袋想要進去看個清楚,徐天頌背後就像長眼睛似的,回頭輕飄飄地掃她一眼,阮箏便又乖乖退了回去。肚子輕微地叫了兩聲,她下意識地就去摸,發現自己竟有點想要流口水。

徐天頌不去理她,將炒好的牛肉絲倒進小碗裏,又開始倒油炒那幾種蔬菜絲,香味愈加濃郁了,散發出一陣陣勾人的味道。

意面已經煮好,徐天頌去了水倒進鍋裏一陣翻炒,又將牛肉絲倒進來,灑點兒生抽提鹹味兒。待到鍋裏的東西都炒熟了,他又灑了一層黑胡椒粉,最後起鍋裝盤。至於用臟的鍋碗瓢盆直接被他扔在了一邊兒,自有人會來收拾。

整個徐家廚房彌漫著誘人的香氣,不過短短二十分鐘,一份色香味俱全中西合壁的黑椒牛柳意面就做好了。

阮箏探得脖子都要酸了,肚子叫得越來越大聲。她雖然惡作劇做了一桌子不能吃的菜給徐天頌,可她真的有等他吃飯。現在都晚上八點了,中午的那一餐早不知道消化到哪裏去了,這樣的美味擺在眼前,簡直如同受刑。

徐天頌卻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端著那盤意面走出了廚房,徑直往樓上走去。阮箏跟在後頭表情尷尬,小聲嘀咕道:“居然只做了一份,太過分了!”

徐天頌像是有順風耳,再小的聲音也能捕捉到。他停下步子悠然轉身,動作舒展而灑脫:“你餓了?”

“嗯。”

“你可以做炒飯,蛋炒飯、飯炒蛋,隨便做。”

扔下這麽一句,青膺老總徐天頌瀟灑而去,留下阮箏一個人面對滿桌的失敗作品生悶氣。負責打掃的阿姨聽到動靜已經過來了,正準備收拾殘局,見阮箏站在那裏不動,好心地問她:“阮小姐,要不要我給你煮碗面?”

阮箏餘怒未消,強擠出個笑容拒絕了,躲回樓上自己房間裏去了。她有點恨自己,真是沒出息,一份意大利面罷了,居然把她攪得心神難寧。餓肚子算什麽,比這更苦的日子她都過過,她實在不應該為這麽一點小事情就大動肝火。

她跟徐天頌,還有一長段日子要相處。同住一個屋檐下,往後這種過招還多得是。

阮箏到底沒有吃晚餐,第二天索性起個大早,再次搶占廚房開始做早餐。她煎了兩份火腿西多士,切了一盤鮮蝦吐司卷,一時興起還搜羅了冰箱裏的食材做了兩碗蛋炒飯。等到徐天頌出去跑完步回來洗完澡下樓後,餐廳裏又一次擺得琳瑯滿目。

徐天頌有了昨天的經驗後,對這一桌子早餐看都沒看,直接吩咐人取外套來準備出門。阮箏陪著笑上前,輕聲細語道:“爸爸,吃了早餐再出去吧。不吃早餐直接出門對身體不好。”

“我怕吃了你的早餐,我的身體會更不好。”

“您說笑了。”阮箏笑得一臉真誠,“我嘗過了,味道都挺不錯的。我這人做主食不太行,早餐這種小點我還是可以應付的。您就當給我個面子,嘗一嘗再走吧。”

一直以來,徐天頌總被人稱為妖孽。他長得太漂亮,氣場又過於強大,讓人總忍不住想要仰視他,看久了就產生了一種不在一個次元的妖孽感。

但此刻在徐天頌眼裏,阮箏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妖精。她的使壞如此直白,她的討好亦是相當鮮明,簡直令人不好意思拒絕她。

徐天頌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坐到了餐桌旁。早餐看起來模樣都不錯,還算令人有胃口。阮箏將西多士推到他面前,他只能給面子地拿了一個,放進嘴裏咬了一大口。

徐天頌是個很磊落的人,即便前一天被阮箏擺了一道,今天吃起東西來依舊很豪放。沒有做作地小口嘗,也沒有聞氣味什麽的,就把它當作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直接吃進了嘴裏。

他的這種磊落得到了好回報,食物一入口他就覺得味道不錯,仔細嚼了嚼,芝士香味濃郁,火腿微鹹,面包和牛奶又帶了點微甜,幾種口感一同在嘴裏融化開來,雖然是最簡單的早餐,卻也令人回味無窮。

徐天頌三兩口就吃掉了一小塊西多士,伸手又夾了塊吐司卷。阮箏在旁邊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明知故問道:“好吃嗎,爸爸?”

徐天頌一抹嘴:“本來可以打八十分,現在扣掉二十,只有六十。”

“為什麽,爸爸?”

“再叫我爸爸就扣到負分為止。”

阮箏由衷地笑了起來。惹毛徐天頌令她心裏無比愉快,昨天她敗了一局,但今天她明顯勝算極大。她覺得自己大概有點心理變態,跟個殺父仇人坐一張桌子上吃飯,竟也能心情愉快到如此地步。改天他要是真死在自己手裏,她大概就樂得直接笑暈過去了吧。

徐天頌留意到了阮箏臉上的笑容,透過那笑容他試著想讀出她的內心。阮箏的笑充滿了掩飾和偽裝,看似真誠無比,實則包藏禍心。徐天頌活了三十多年,跟無數女人打過交道,清純的妖艷的驕傲的優雅的,各種風格應有盡有。其中也不乏極具資色身材火辣令人怦然心動的大美人,但像阮箏這樣覆雜矛盾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十七年前那個眼神單純而聰慧的小姑娘已悄然長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他覺得自己或許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阮箏並未留意到自己被徐天頌仔細打量著,依舊熱情地推薦其他的食物。她將那碗蛋炒飯遞了過去:“爸爸,您嘗嘗,這是我做得最拿手的蛋炒飯。”

徐天頌:“你要我怎麽吃,誰家大早上吃這東西?”

確實有點不太好下手。拿筷子吧很容易散掉,堂堂青膺集團董事長難道一大清早要跟幾粒米飯作鬥爭?拿勺子似乎又顯得太豪放,似乎他是有多餓似的。

總之這東西無論怎麽吃,都跟徐天頌如今高貴的身份不相稱。再說這東西油膩膩的,大早上吃也容易倒胃口。徐天頌微皺著眉頭看了眼那碗飯,吐出一句:“我飽了。”

阮箏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很失落,旁邊還有管家和傭人看著,她像是丟了面子似的,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麽了。半晌她只能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沒關系,我挺餓的,我都吃了吧。”

明明知道她的尷尬是裝出來的,徐天頌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平時向來說一不二從不與人糾纏的徐天頌,破天荒地心軟了一回。阮箏的手剛要碰到他面前的那個碗,他立馬出手往自己這邊挪了挪,同時吩咐旁邊的人:“拿個調羹給我。”

於是那天早上,徐家好幾個傭人同時見證了男主人徐天頌極富美感地拿著調羹吃炒飯的樣子。很多人私下裏都說那樣子真是賞心悅目,漂亮的人哪怕吃再普通的食物,都給人一種高貴精致的感覺。

何慕則後來聽說了這事後還向徐天頌求證,徐天頌一臉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小姑娘,給她點面子。”

徐老大給面子地吃完了一整碗炒飯後,把碗一擱,拿餐布隨意抹了抹嘴,轉頭看向阮箏的時候,眼裏的目光突然就多了幾分深意:“好了,東西我已經吃完了,你有什麽條件就提出來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徐天頌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有什麽看不透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JJ點擊抽了,把網頁點擊都給抽沒了。每次想到這裏,我總有一種我的網頁讀者們都給JJ抽飛掉了的痛覺。哦,我好痛苦我好難受,我需要發洩一下,以此抒發我郁悶的心情。

☆、春光乍現

阮箏的青膺一日游從董事長辦公室開始。

她站在環形陽臺向下眺望,底下是成片的綠樹草地,正中一條長長的人工河向外蔓延,水流在日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旁邊有一大片空地,正停著一架私人直升飛機。主樓的兩邊環繞著兩片占地極廣的樹林,外圍一圈黑色欄桿整齊排布,每隔十幾米就有兩個警衛身形挺拔並肩而立,給人一種嚴肅冷峻的感覺。

欄桿外圍還分布著三幢十幾層的建築,同樣綠樹環繞,掩映在一片翠色之中。三座建築環繞著一個圓形人工湖,巨大的噴泉正不停向外噴著水花。

這一片辦公區域與大城市的大樓林立完全不同,很有一種異國風情,像是喧囂的城市中少見的一處世外桃園。

阮箏站在陽臺上吹了會兒風,覺得有點冷嗖嗖的,轉身又回了辦公室,探著腦袋問徐天頌:“爸爸,你這辦公大樓是仿白宮造的吧。”

無論從外面的建築格局,到內裏的辦公室布局,都令阮箏覺得似曾相識。比如徐天頌的辦公室,就跟美國總統的差不多,整個圓形的設計,外面連一圈陽臺。辦公室裏有多道連通不同出口的房門,甚至還有一條通往密室的地下通道。

徐天頌正在倒咖啡,聽到這話頭也沒擡,只回了一句:“不全是。”

“哪些不是?”

“安全。”徐天頌將咖啡遞到阮箏面前,順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看,扭頭將外面的秘書叫了進來。

秘書是個年輕男人,五官清秀氣質平和,給人一種心細如塵的感覺。他聲音不大,語調平緩地向徐天頌解釋了文件的內容,對方邊聽邊喝咖啡,最後滿意地點點頭,又把人請了出去。

阮箏還在琢磨“安全”兩個字,換作一般人大概會認為徐天頌是個自大到沒邊兒的人物。但知道青膺的人心裏都清楚,這個由徐天頌一手打造的龐大集團,其安全性和嚴密性確實首屈一指。

更何況,他也沒有美國總統那麽多致命的敵人。

徐天頌目送秘書離開,扭頭問阮箏:“想好從哪個部門開始幹起嗎?”

阮箏伸長脖子朝秘書辦公室看了一眼,徐天頌立馬吐槽道:“不用指望接他的班了。你的水平再練十年也未必比得上他。”

想當董事長秘書不是這麽容易的,徐天頌雖然念舊,卻是非分明。青膺養著上萬號員工,董事長秘書如此重要的職位不是隨便拉個親戚就能頂上的。青膺是個正規上市企業,不是農村的鄉鎮家庭作坊,阿貓阿狗只要跟他沾親帶故,都可以撈個經理當當。

阮箏笑得有點尷尬,拿著咖啡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裝作欣賞墻上掛著的各種壁畫。徐天頌也不催她,自顧自拉開椅子開始辦公。他甚至就當著阮箏的面給下屬打電話,安排工作討論細節,一點兒沒有避諱。

阮箏卻沒有細聽,這種能當她面講的東西就不能稱之為機密。不是機密的東西她要來有什麽用呢?

一直到手裏的咖啡喝到見底,阮箏才重新想起來回答徐天頌方才的問題:“爸爸,我覺得我去哪個部門都不太合適。”

徐天頌已經學會自動忽略“爸爸”兩個字,直接抓住了她話裏的重點:“為什麽?是你太聰明青膺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還是你太笨做什麽都做不好?”

“兩個都不是。我只是覺得不管你派我去哪個部門,到最後我非但學不到東西,還得攪得集團內部四分五裂。”

徐天頌停筆,擡頭看她:“說說看。”

阮箏把咖啡杯往徐天頌的辦公桌上一放,彎下腰來一手支著下巴,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看:“爸爸,訂婚那天公司裏部門經理級別以上的工作人員基本上都來了吧。我在青膺已經是熟面孔了,人人都天道我是董事長未來的兒媳婦。您這個時候把我派下去,無論是去哪裏,他們都會認為我是您的眼線,是您派去監視調查他們的。您覺得在這種心理負擔下,他們還能好好工作嗎?”只怕不狗咬狗一嘴毛就很不錯了。

徐天頌沈吟著沒有說話。阮箏個子雖然不高,身材卻很好。玲瓏有致凹凸分明,穿什麽都很好看。屋裏開著暖氣,她把外套脫了,此刻只穿一身剪裁精細用料考究的名牌套裝。她就這麽支著下巴彎著腰,全身的曲線暴露無疑,V形的領口微微向下,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內裏的風光。

如果換作別人,徐天頌一定覺得對方在勾引自己,而且這種勾引十分上不了臺面。但換成阮箏他的想法就變了,這種勾引成了一種調/戲,直白得有些可愛。

“那你說該怎麽辦?”

阮箏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漂亮的白牙:“我去哪兒都不合適,要不我就留您這兒吧。您讓我做什麽都行,反正跟著您總能學到東西的。”

徐天頌又一次覺得她直白地叫人欣賞。話說到這兒,就只差沒直接脫光了往他床上躺了。阮箏來他家絕不是他誘惑他這麽簡單,一個害死了她父母的男人,她怎麽可能跟他有肌膚相親。就算真跟他睡了一張床,多半也是琢磨著半夜趁他睡著了直接一刀結果了他吧。

徐天頌一時情緒上湧,脫口而出道:“阮箏,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話裏的意思是問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但阮箏不知是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依舊糾結著剛才的問題:“我幹什麽都可以。我就是想找個工作。您也知道,這年頭全球都不景氣,我在美國混了這麽幾年,發現要找份像樣的工作實在太難了。所以我才想著回國來投靠您,您就看在阿琛的面子上,隨便給我找個活兒幹吧。”

這番話她對徐啟琛也說過,當初兩人談好的條件就是,阮箏假扮他的女友回國糊弄徐天頌,而徐啟琛則負責說服父親替阮箏在青膺謀個職位。徐啟琛是個單純的人,覺得一個學成歸國的女海歸想要進青膺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是他們父子最大的差別。在徐啟琛眼裏,阮箏是個天使。而在徐天頌眼裏,她成了徹頭徹尾的妖精。就她剛才說完話後還輕微眨了幾下眼睛來看,說她是妖精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徐天頌忍不住提醒她:“別眨了,眼睛不酸嗎?”

“還好。”

辦公室裏出現了短暫的沈默,阮箏一直維持著彎腰的姿勢,胸前的兩塊渾圓若隱若現,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誘惑的氣息。徐天頌是玩女人的老手,很多女人他看一眼就能看到她們心裏去。可阮箏不一樣,她身上遮了一層薄紗,有時候你覺得你看到了所有,可轉眼間又覺得那層紗下還有更誘人的東西在等著你挖掘。

徐天頌突然覺得,有必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就跟吸毒上癮了似的,明知那東西有毒,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湊過去嗅一嗅。

阮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心裏其實也有些打鼓。她努力想要從徐天頌的眼睛裏讀到他心裏的一些想法,可最後卻總是失敗而歸。她猜不透對方下一步會做什麽,也就沒辦法采取相應的對策。她唯有保持這個姿勢,至少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快原形畢露。

徐天頌不去理她,開始著手處理手頭上的工作。他翻開一份文件,快速瀏覽之後簽上了名字,又拿起另一份看了幾頁,轉頭打電話給開發部的經理,不留情面地罵了對方一通。他做事的時候表情嚴肅神情專註,別說阮箏不過是胸前春光乍現,就算她真的脫光了站在那兒,只怕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阮箏彎了半天腰實在有些累,琢磨著等他手頭的工作完了再軟磨硬泡,於是便先直起腰來。長時間彎曲的腰突然直了起來多少有些不習慣,阮箏不自覺地哼哼了兩聲。那聲音若有似無,飄進徐天頌的耳朵裏,簡直就像幾萬只小螞蟻突然鉆進他的骨頭縫裏啃咬,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徐天頌無奈擡頭,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阮箏沖他抱歉地吐吐舌頭,妖精一下子就成了蘿莉。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毫無征兆地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何慕則拿了份文件走了進來,一見這副情景,原本平和的臉上不自覺地微微變色,眉頭輕皺了兩下,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你們談,天頌,我在外面等你。”

“沒關系,你留下更好。阿慕你幫我參謀一下,阮箏說想要來青膺工作,她覺得去基層不太合適,希望留在董事長辦公室。你幫我找找看,有什麽工作適合她做。”

何慕則是青膺出了名的冷面軍師,不熟悉他的人總覺得他高高在上很難相處,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他的本性充滿了吐槽與崩壞。

他一本正經想了想,認真開口道:“外頭莊嚴跟我說,這兩天負責打掃的阿姨病了,負責管清潔工的主管還沒把新人送過來。他那裏的工作堆成山,還要兼打掃工作,很有些怨言。”

“Good!”徐天頌滿意地一拍手,“阮箏,你的工作來了。從今天起你負責董事長辦公室兼整個樓層的清掃工作,端茶倒水同時幫莊嚴影印文件。這麽簡單的工作,想必你不用培訓也能勝任。”

阮箏還在撫著自己酸痛的腰部,聽到這個決定後楞了兩下,剛準備找一堆理由反駁回去,徐天頌精致的眉目已經湊到了面前。他聲音低沈而有磁性,聽得人心頭麻麻的。

“不用多說,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現在出去,幹活吧。”

何慕則配合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一副要跟徐天頌談公事的模樣。阮箏稀哩糊塗地走了出去,直到身後關門聲響起,才回過神來。

辦公室裏,何慕則恢覆了常態,拉開椅子隨意坐了下來,手裏的文件往桌上一扔,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你剛剛對人家做了什麽,搞得她腰這麽酸?”

作者有話要說: 老徐的辦公室這一段我是仿白宮寫的。那時候正好看了白宮墜落(國內又翻譯成驚天危機)這部片子,所以就索性寫一個跟以前的土豪辦公室不一樣的場景吧。老徐嘛,人跟別人不一樣,辦公室也不一樣嘛。

話說小阮這個小妖精又開始了,我現在回頭細看,怎麽覺得我這文裏整天就在寫勾引與反勾引的事情啊。

☆、試探

公公染指兒媳婦這種混帳事兒,是他徐天頌這麽有格調的人做得出來的嗎?

那天接下來的時間裏,徐天頌一直覺得胸口有點堵得慌。不過這種感覺並不強烈,他也沒放在心上,依舊有條不紊地處理手頭的工作。這期間他有出去開會,路過外面秘書辦公區的時候沒有看到阮箏的身影。

會大概開了兩個小時,董事局的幾個元老為一個開發項目爭得面紅耳赤。徐天頌年紀雖小資歷卻最老,只能夾在其中做和事佬,中午在附近的餐廳訂了包廂,將他們請去吃飯,化解矛盾的同時又順手做成了一單政府基建項目的生意。

吃過午飯後回來,秘書區還是只有莊嚴一個人。莊嚴這人年紀不大,辦事能力卻相當突出,他可不是普通的秘書,只會做點雜事之類的,大到項目似定,小到運營策略他都有參與。徐天頌雖然手頭公事繁雜如山,但由始至終只請了這麽一個秘書。

莊嚴當時也正吃完飯回來,接了個電話後擡頭看到徐天頌,透過他的目光他一下子就讀出了老板眼中的深意,主動指了指隔壁的茶水間:“她在那裏,忙了一上午了。”

徐天頌帶著點好奇走了過去,茶水間的門半開著,這裏平時除了他跟莊嚴,只有清潔大媽才會來。其他辦公室助手有另外的休息區域,鮮少有人敢踏足這裏。

因為沒人打擾,阮箏做起事情來格外稱手。徐天頌過來的時候,她正將桌椅都搬開,拿著塊抹布擦冰箱底下的汙漬。她那一身粉色套裝已經換掉了,不知從哪裏搞了身運動裝來,腳上也不再是那雙十幾公分高的皮鞋,換成了深色的球鞋。她整個人毫無形象地趴在那裏,完全沒留意自己腰間露出的一大片細嫩的皮膚。

虧得徐天頌跟莊嚴都是極自律的人,否則看到這一幕,十個男人有九個會立馬產生非分之想。

徐天頌站在門口定定地看了兩分鐘,發現阮箏還沒有把高翹的屁股放下來的意思,轉身回了辦公室。

下午的時光也過得飛快,莊嚴替他安排了高爾夫球會,方便他跟人談生意。徐天頌打完球談了生意回辦公室,外頭天色已有些轉暗。他擡手看了看表,已經快五點了。

一進辦公區域,莊嚴就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扭頭掃了一眼他的辦公室。徐天頌心領神會:“她在裏頭?”

“是,說是這裏都打掃完了,就進你的辦公室了。”

徐天頌總覺得莊嚴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裏帶了幾分探詢的味道。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被人誤解他是禽獸什麽的真是相當之不爽。所以他進辦公室的時候多少帶了幾分怨氣,想要找阮箏點麻煩,可是門一開,眼前的一幕卻令他楞了一下。

阮箏還是白天那副裝束,頭上紮的方巾因為長時間的工作已經有些歪了。臉上也帶了些粉塵,灰灰白白的。頭發就像那天給他做飯一樣隨意地往後面一紮,清新氣息撲面而來。她正坐在三人沙發裏,捂著嘴咳個不停,像是被什麽東西嗆到了。

徐天頌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阮箏擡頭看他一眼,依舊止不住地咳嗽。大概是因為咳得久了,她的眼睛發酸,竟有些水氣彌漫。這樣雙眼含淚的一擡頭,十成十的可憐相。徐天頌只能又去倒了杯水給她。

“我這兒的工作有這麽重,把你累成這樣?”

阮箏喝了水後好了一些,可還是說不了話,只能胡亂揮了揮手。她似乎真的很不舒服,突然放下水杯沖出了辦公室,連打掃的工具都沒有帶走。徐天頌看著一辦公室的抹布、拖把、清潔劑,眉頭皺成了個深深的“川”字。

他在辦公室裏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桌子上放著份文件,打開一看是馬上要競標的一塊地的計劃書。這是S市黃金地段的一塊寶地,他打算拍下來後建酒店和私人會所。這種生意簡直是穩賺不賠,只要拍到了就是黃金萬兩。所以競爭的公司很多,除了青膺外,國內幾個極具實力的地產公司也都參與其中。

如果阮箏是來做間諜的……

徐天頌腦子裏一直存在這個想法。所以中午離開的時候,他特別授意莊嚴將這份計劃書留在書桌上。如果阮箏真是對手公司派來的,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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